“陛下,叛國是誅九族的罪,您可不能這麼亂給我定罪。”魏禾笑道。
孟琦古怪道:“如果你不是曲玉國的内奸,又為什麼要鬧這一出?”
魏禾道:“我隻是為我心愛的人報仇而已。”
孟琦聽來有些奇怪,問道:“報仇?你心愛的人?誰啊?”
魏禾站起身,盯着孟琦,目光灼灼道:“馮雪川。”
話音落下,滿座嘩然。
這魏禾的愛人竟然是曲玉國大将馮雪川,就是那個被巨弩釘在樹上的家夥。
“你們分隔兩國,怎麼會有這一段,我沒聽說有這種事啊?”孟琦有些懷疑。
魏禾轉過身,從監獄上的小窗子看向外邊的月夜,思緒也跟着目光拉扯到很遠,回憶起過去的那段時光。
“我小時候,遠遠地瞧見過馮雪川大将軍,自那時起,我就托付芳心,即使他不認識我,即使相距千裡,我也願意為他守候一生。”
聽到這話,孟琦嘴角抽動,敢情這魏禾與那馮雪川不是戀人,而是魏禾單方面的相思,那馮雪川甚至不認識遠在他國的這位愛慕者。
‘原來古代就有腦殘粉了啊,啧啧。’孟琦心中輕歎。
“曲玉國現在是我們的敵國,你知不知道,如果不是我阻擋了馮雪川的大軍,我們平田國就會被他們一舉攻下,輕者燒殺掠搶,簽訂侮辱合約,重者屠城,你、你的親人、還有你周圍的朋友熟人都會死掉。”孟琦無奈道。
說罷,孟琦有些奇怪,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靜有耐心了,在之前,以他的性格肯定懶得解釋什麼,直接将這魏禾以謀反叛逆罪處死。
魏禾道:“兩國交戰,勝者王,敗者寇,如果平田國戰敗,也是正常。而且,本來平田國和曲玉國一直是和平共處的狀态,是你打破了這其中的平衡,将戰火燃了起來。”
“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國家俯首作為别人的下屬國,每年上交大量稅貢,國中居民低人一等,每個人對自己的國家都有着強烈的歸屬感,希望他越來越好,如果他國非要淩駕于我們之上,我們就要奮起反抗。”孟琦平靜道。
旁邊的張大根聽到孟琦的慷慨陳詞,滿腔熱忱,忍不住握緊了雙手,心中對孟琦愈加敬佩和臣服。
但是魏禾顯然不是這麼想,她眼中失神,淡淡道:“我沒想過平田國會強大到什麼程度,我想要的隻是一份簡單的安定和雪川的平安。”
“眼下的安定隻是暫時的,在剝削中,強者越來越強,弱者越來越弱,要不了多久,這個世界版圖上,可能就沒了平田國。”孟琦道。
“沒有了又如何,我們腳下還是原先的土地,我們的親人還是原先的親人,隻是頭上頂着的平田國人變成了他國人,這又有什麼區别呢?”魏禾奇怪道。
“婦人之仁!”張大根忍不住,瞪了魏禾一眼。
“你這是典型的将自己利益放在國家利益之上,而且,你這種看法是極其膚淺的,你想一下,如果你說的情況變成了現實,我們真的能徹底變成曲玉國人嗎?當然不是,我們身上仍然有平田國的烙印,他們曲玉國人隻會把我們當作戰敗國的下等人,甚至是奴隸,到那時,你再乞求平等與自由,那就是癡人說夢了。”
“嗯!”張大根重重地點頭。
“如果能陪伴在雪川身邊,即使讓我做個下等人,做個奴隸,我也願意。”魏禾露出癡癡一笑。
張大根翻了個白眼,一臉鄙夷。
孟琦也很無奈,他深知腦殘粉的固執,皺眉道:“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平田國戰勝了曲玉國,并殺掉了敵國大将馮雪川,你身為平田國一員,卻要給敵國大将報仇,不惜挑起我平田皇家和趙家的戰火,這是大罪。”
“一開始我也沒想這麼做,是那…”魏禾忽然止住了後面的話,有些戒備地偏過眼神,看向一邊道:“我想殺你,但是殺不掉,隻能這麼做了。”
孟琦知道魏禾剛才要說什麼,他有些不甘心,追問道:“是誰給你出的這主意?”
魏禾搖搖頭,堅決不說。
孟琦口氣冷下來,道:“如果你不說,我隻能以謀反叛逆罪,處你死刑。”
魏禾毫不在意地笑道:“馮雪川死了,我也沒有了心思苟活下去,我隻求你不要定我謀反叛逆罪,我不想連累我的家人們。”
孟琦心中冷笑,大罵腦殘粉真可怕。
“從今往後,我們平田國沒有誅九族這個懲罰,一人做事一人當,沒理由牽連無辜之人。”孟琦道。
“哦?”魏禾轉頭有些意外地看了孟琦一眼,又低下頭道:“陛下,我相信您可以做一個好皇帝。”
孟琦面無表情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說完,轉頭直接離開了牢房。
身後大柱國張大根趕忙跟了過來。
“陛下,那魏禾該怎麼處置?”張大根問道。
孟琦想也不想,道:“還能怎麼辦?直接殺掉就是。”
張大根有些為難道:“魏禾他爺爺,魏老爺子是三朝元老,在朝中非常有地位和威望,即使現在不在朝做官,其影響力也遠遠不能忽視。而且他手下門生遍布全國,低從民間商販,高至當朝大員,甚至别的國家還有其親信,此人極其護短,如果您殺了他的孫女,惹惱了他老人家,我擔心會引起一場動蕩。”
孟琦眉毛一挑,古怪道:“這樣啊,那魏家我就去一趟吧,那魏禾的事情就等我從魏家回來再做定奪,在此期間,保護好這個姑娘,還有趙大人。”
“是。”張大根領命。
‘暗處的那人真是陰險啊,招招緻命,還留有後手,處處讓我為難,我這稍不留意,就會全盤皆輸。’孟琦輕歎一口氣,嘀咕道。
索隆回想起暗處那人這些日子使出的陰招,也是心有餘悸,他不怕正面對抗,就怕這種在背後放冷箭的人,如果不是靠孟琦每次的力挽狂瀾,化險為夷,平田國可能就覆滅在暗處那人的手中。
“陛下,敵人在暗,我們在明,到底該怎麼辦?”索隆忍不住問道。
孟琦大有深意一笑,道:“如果我料想不錯,明天的時候,我們就能抓到那人的尾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