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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688章 隔牆有人

福運娘子山裡漢 枝上槑 5214 2025-03-25 10:36

  關山說了句無事,将她放進被窩,正要替她把被子蓋上,季妧擋住了他的手。

  “既是什麼都不肯說,還來做什麼?

  關山還是拉過被子将她裹了起來。

  “昨夜……原是有許多話要跟你說的,見到你後,就隻想看着你。

  季妧哼了一聲,心道講好聽的也沒用。

  “你後半程明明就在睡覺,睡醒的時候怎麼不把我叫醒?

  “我亦沒想到會睡的那般沉,醒時天已微明,見你睡的香甜,不忍心叫你。

  這話季妧深有體會,在關山身邊,她也睡的格外踏實。

  但……

  “左右都是你的道理。
”季妧不樂意了。

  “是不是又打算用這招敷衍過去?
我可告訴你,今晚再像昨晚一樣,你明天絕對進不來王府。

  頓了頓,加重語氣道:“以後也别想進來了。

  “不會了。
”關山道。

  “真的?
”盡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,季妧仍舊用狐疑的視線盯着他,“我問什麼你都會如實告訴我?

  關山似乎點了一下頭:“你問。

  季妧頓時來了精神。

  “你先說說……”

  話才起了個頭就停下了,她忽然想起懸心了一整天的事。

  “你先上來。

  季妧往裡挪了挪,給關山騰出空來。

  關山猶豫了一下,脫靴上了床榻。

  “忘了,燈還沒拿……”

  季妧披好衣服就要下去,被關山按坐回去。

  “告訴我大概位置,我來拿。

  雖然他并不知道季妧要燈做什麼。

  “就在正中間那個圓桌上。

  等關山端着油燈重新回來,季妧欠身把兩側床幔掩嚴實,摸出火折子将燈點燃後,置于炕櫃之上。

  狹小的空間忽然間有了光亮,雖然季妧特意改了燈芯,顯得昏暗暗的,卻帶着一種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全不相符的暖意。

  “白日裡我特意換了副最厚最遮光的床幔、臨睡前親試了,外面看不到……”

  季妧把火折子放回原處,剛轉過身,就撞入一雙深邃幽寂的眼底。

  雖然昨晚就已見過,但那就如倆半盲之人的會面,音容笑貌全靠往昔的記憶和心中的勾勒——今晚才算是切切實實見到了。

  季妧也不錯眼的看着關山。

  入了冬,麥色的皮膚倒是白了些,但整個人瘦了很多,五官瞧上去更立體輪廓也更鋒銳了,就是胡子拉碴的,十足十一個糙漢子。

  季妧有些想笑,卻又笑不出來。

  她埋怨關山,卻也清楚回京後面臨的危機以及奔波,天知道這些日子他都是怎麼過的?

  沒見面的時候咬牙切齒,要把人如何如何,等見了面,千般感受都化為了萬般難受。

  季妧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不行。

  “很難看。
”關山忽然冒出這麼一句。

  進京到現在,除了昨晚在季妧身邊躺了會兒,其餘一刻沒得閑過,便也顧不上收拾自己。

  見季妧這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,才想起她衡量夫君的關鍵标準之。

  季妧搖了搖頭,想起他當流浪漢那會兒。

  “你更難看的時候我都見過。

  那會兒何止是難看呀,簡直是難看的吓人。

  關山眼神柔了下來,伸手摸了摸她的臉。

  “瘦了。

  季妧唔了一聲:“我在減肥。

  這個詞關山并不陌生,春夏之交的時候季妧就一直嚷嚷着要減肥,但其實她身條修長、纖秾合度,一點也不胖。

  季妧卻說這是迎接夏天的儀式感,減不減的不重要,主要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。

  盡管知道她有種種歪理邪說等着,關山還是重複了一遍曾經說過的話。

  “你之前就很好,不用減。

  季妧傾身湊到他面前:“那是之前好看,還是現在好看?

  灼熱的視線逡巡着她的眉眼,關山如實道:“都好看。

  真是一點驚喜也沒有。

  季妧心裡樂開了花,面上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,對關山道:“把衣裳脫了。

  關山神情微滞,沒有反應。

  “愣着幹什麼呀,脫.衣服。

  “隔牆有人。

  季妧反應過來,噗嗤笑出了聲,越笑越止不住。

  “想什麼呢你……”

  季妧擦了擦笑出的眼淚,擡腳踢了他一下。

  “别廢話,快點,我要看看你的傷。

  關山從季妧笑倒之際,就知道自己想岔了,臉上倒是沒顯出什麼,眼神卻移去了别處。

  季妧知道他這是不自在了,忍笑親自動手。
剛移到腰帶處,手就被關山抓住了。

  “沒……”

  季妧打斷他的話,緊緊盯着他的眼睛:“任何事情上都不許再瞞我。

  關山看着她,緩緩松了手。

  褪去薄薄一層夾棉長袍,裡面就隻有一件中衣,再将中衣退下,便是光裸着的了。

  前面倒是還好,隻有小臂上添了一道新傷,長長的一道,像是刀劍等利器劃傷所緻。

  “我看看你後腰那塊,肯定很嚴重。

  季妧說着就要轉到他身後。

  關山拉住她的手:“季妧……”

  季妧盯着關山的後背,說不出話來。

  新添的傷何止後腰一處,總有好幾處,而且一看就沒有好好處理,敷點藥粉就了事的那種

  後腰那處是箭傷,外面有些結疤了,但不知是趕路還是别的原因,又掙開了,傷口處變得潮濕濕的。

  季妧抿着唇,一言不發,從炕櫃下層取出自己的随身藥箱,重新替他清理傷口。

  期間中關山想回身,被季妧冷聲叱了回去。

  有些傷好處理,有些處理起來就比較難了,重新上藥包紮之前,還要用手術刀将腐淤之物清除。

  季妧心口堵的難受,眼睛也澀的難受。

  關山這些傷怎麼來的,她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到,以關山的身手尚且傷成這樣,該是怎麼個圍追堵截法,她想都不敢想。

  那些人是真的必緻關山于死地不可呀。

  關山全程沒什麼反應,除了動刀的時候腰肌那塊繃緊了些。
相比這些微不足道的傷口,季妧突然的沉默才更讓他在意。

  約摸過了一刻半鐘的樣子,季妧把最後一處傷處理好,冷着臉将醫藥箱放回原處。

  回身的時候,關山突然伸出手臂往她腰間一攬,毫無防備的季妧便以公主抱的姿勢跌坐在他懷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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